酒饱饭足,又和裴家兄弟玩闹了一会儿,众人便要各自回家。

    裴瀚拉住东方笑,惹得这个嬉皮笑脸的男子一愣,“裴小郎君是舍不得我走吗?”

    裴瀚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严肃的师长,最会耍宝的也就是裴灏这个长兄,哪里遇到过东方笑这样满嘴骚话的人?!顿时黑了脸,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到:“不是!你等一下!”

    说完一个闪身离开,留下东方笑一行人面面相觑。但很快裴瀚就回来了,手上还捧着一个锦盒,板着脸将它递给了东方笑:“给你,上次的赔礼。”

    东方笑一愣,“什么赔礼?”他除了对唐修远给的任务上心点外,对别的事情都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,早就忘了上次裴瀚吐了他一身的事儿了。

    裴瀚突然有些红了脸,别过头去,别扭地说到:“上次我醉酒,你送我回府的时候……”后面的他也就不说了,毕竟实在有些丢人。

    东方笑经过他这么一提醒,这才想起来,嘻嘻哈哈地接过锦盒,嘴里念叨着:“这么客气干嘛?我这怎么好意思呢?”看的李无忧一阵嘴抽抽,这不和以前过年收红包一样吗,表面推脱好手实锤了!

    收了礼,裴家兄弟送友人出府。李无忧走了几步,拉着唐修远,小声说了句:“晚上我不想回宫了。”意思很明显,要歇在唐修远府上。

    唐修远会意,刚刚宴席的时候,他就觉得身边这小丫头情绪不对,虽然笑得还是那样灿烂,但是那原先灿若星辰的眼眸里,总有化不开的愁绪。他扶着李无忧上轿,吩咐东方笑送云澈回宫。

    东方笑上了云澈那边的轿子,惹得云澈皱眉:“你不应该在外面吗?”东方笑还是那样笑嘻嘻:“别啊,云澈姐姐~我和你坐一块更方便保护你是不?”

    这伸手不打笑脸人,云澈第一对裴灏狠不起来,这第二嘛,就是对东方笑没辙。东方笑是更难缠的,毕竟他不和裴灏一样喜欢云澈,且更加不要脸,好处照单全收,办事全看心情。这一张嘴还是能说会道,上到圣人,下到三岁小娃,都给他哄的服服帖帖。

    车夫驾着轿辇朝着朱雀门去了,云澈望着东方笑细细摩挲着那个锦盒,忍不住发问:“裴小郎君上次对你做什么了吗?”东方笑摇头:“就吐了我一身。”

    东方笑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锦盒,话毕,又轻轻开启锦盒,里面躺着的是铅白色的云锦袍,边口还用燕尾青的蚕丝绣了云纹,倒是精致极了。想着裴瀚给他盒子的神情,摇头又笑笑,心中暗自感慨:“倒是个耿直的少年郎,随口开的一个玩笑,倒也当真了。”

    云澈没看到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,却见东方笑难得不是那种痞子笑,是那种柔和的笑容。就像是郡主收到好友来信,细细时的那种感觉,是那种能穿越时光、细细流淌的缱绻。她此时倒生出些好奇,“裴小郎君送了你什么?”

    东方笑合上锦盒,冲云澈眨眨眼:“一件衣服。”云澈了然——这是给上次吐脏东方笑衣服的赔礼啊,裴家小郎也真是个老实孩子。他东方笑跟在唐修远手下,不说从不缺钱,就连云想衣裳的最新款,哪次是少了他的?

    “裴小郎君这么老实一孩子,你也下得去手?”云澈靠在轿壁上,斜视着东方笑。东方笑反正就是不要脸,回怼一句:“你这还没嫁到裴家呢,就这么帮人家说话?胳膊肘往外拐啊你!”

    云澈突然红了脸,抓起果盘上的橘子就向东方笑砸去:“说什么呢你!”

    东方笑轻松接过橘子,自顾自剥着吃了,“行行行,当我没说!那郡主是要嫁到王府的,你跟着郡主,我是王府的人,你不帮着我说话,还护着裴小郎,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?!”

    云澈这嘴实在是说不过东方笑,翻了个白眼,但是东方笑话多啊,拉着云澈一路唠个不停,堪比菜市场大妈,有些八卦连云澈都有些兴趣,又激动地东方笑探讨起来。

    另一边,唐修远的马车里,李无忧卸了伪装,有些蔫蔫地靠在轿子里。